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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洎书诗帖跋嘉定六年八月 南宋 · 李𡌴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○九、《石渠宝笈》卷二九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七四
陈公名洎彭城人
国朝正史、实录俱无传,然尝以岁月考求,公尝历知怀州审刑院
宝元间自屯田外郎副端,寻升台端,已而出漕京西淮南京东
庆历五年,转吏部外郎,加直史馆,改使益梓路。
六年,入为度支副使,寻转盐铁。
《后山集》载公皇祐元年副使行河,还,卒。
今史亦失书。
信矣,史之多放轶阙遗。
司马迁所谓灭功臣大夫之业不述,非此之谓欤?
倘非因诗卷长留天地间,曲阜长道颜公、侯官宏中郑公而下,诸大贤表而出之,行事不得书于史册,得见褒述于诸大贤,辑成钜轴于百年之后。
又获归诸博雅君子之藏,使当世士大夫玩绎叹咏之不足,则其荣何必在彼一时之遇乎?
嘉定癸酉仲秋十七日眉山李𡌴题。
费尚书举文章典丽可备著作科启 宋 · 李廷忠
 出处:全宋文卷六四五一、《橘山四六》卷七
文章小技,谬居四教之先;
礼乐近臣,收置十科之末。
虽未脱穷愁之路,已渐登造化之门。
退省庸虚,受知特达。
窃以朝廷设荐贤之目,盖欲人臣推报国之心。
拔异取奇,振幽起滞,随所能而区别,见于用则优为。
如十哲之在孔门,品题皆称;
至九官之当舜命,器使咸宜。
古今一殊,风俗随变,上姑为应命之举,下有不量力之求。
莫弊于一二年以来,其进岂千百人而止。
翼攀尾附,但知趋竞之荣;
车载斗量,不问推扬之滥。
矧著述之为美,非蹇浅者所能。
太史香浓,且伤多爱;
谪仙笔健,犹欠细论。
或自悔如俳倡,或得罪于风雅。
汉而下再病而不复,唐之兴三变而后醇。
所学未至于大全,斯名其可以轻予。
盖有假虎皮而见售,例皆视鹗荐为具文。
岂识清门,独由公选。
泮林灯火,方听夜雨之寂寥;
驿路,忽寄春风之消息。
感丈人之真甚,愧小子之斐然。
如某者有七不堪,无一可取。
策名为吏,二十载以多艰;
驾说授经,三万言而何补。
身虽踯躅而不振,气犹兀硉而未降,弄柔翰以自娱,雕文心而非苦。
历观诸昔,遇合者稀。
郑老过屈宋之才,饭犹不足;
韩公窥姚姒之作,死亦何裨。
岂谓甘泉法从之英,乃取下里巴人之曲。
片辞奖饰,十倍光荣。
兹盖伏遇某官德茂宏中,位高而善下。
铨衡惟允,既能严一字以收才;
黼黻有光,更欲致诸生而定礼。
当路之臣无出其右者,末流之学尽回而束之,遂屈公言,兼收曲艺。
然文名虽托于不朽,而选调未离之可忧。
为浮图者合其尖,正资巨力;
扣大钟而鸣则小,未副初怀。
惟相知相信之既深,故且拜且祈而不愧。
左右为之提挈,顶踵出于生成。
某敢不恪守清规,仰酬大义?
若谓其得制作之三昧,恐累所知;
或使之效抚字于一同,尚能自信。
刘侍郎被召启 北宋 · 毛敏
 出处:全宋文卷三六三二、《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》卷一五、《八代四六全书》卷一○、《启隽类函》卷四七、《宋四六选》卷一五
茂膺芝检,从觐枫宸。
大册高文,即践鳌峰之峻;
赞元经体,伫观凤沼之澄。
耸动缙绅,计安社稷。
窃以国家垂万年之统业,儒术为一代之规模。
号令教条,意悉归于忠厚;
公卿侍从,选咸自于词章。
用能跨虞夏之弥文,陋汉唐之杂霸。
爰是熙宁法弊,始用奔走及事之人;
和政骄,遂成阿谀顺旨之俗。
指清谈而废务,斥理学于空文。
鹰击毛鸷,既毒于黎元;
火及昆冈,遂焚于玉石。
卒然大变,何忍胜言。
尚赖九庙拥神灵之休,万方惇忠厚之泽。
勃兴睿主,再造宏图。
八年于兹,可谓栉风而沐雨;
四郊未靖,难于揉木而削金。
盖缘执事之臣,未烛本原之旨。
长枪大剑,虽云救世之便宜;
厚赋深刑,未免斯民之愁痛。
效晋臣束此辈于高阁,谈汉祖溺诸客之儒冠。
憪然自高,无复师古。
凿门推毂,方寄重于藩垣
靡辙乱旗,反大侵于境土。
无救沟隍之昏垫,空烦旰食之焦劳。
天诱宸衷,肆登庸于旧总;
朝推素望,宜褒显于斯文。
仰裨圣谟,大变颓俗。
必得国侨之辞,可以服晋;
赵衰之文,可以抗秦。
贾谊、陆贽之才猷,洞明国体;
李膺、刘蕡之学术,切中时机。
莫如我公,称兹盛举。
恭惟某官景行先哲,博极群书。
穷游、夏之渊源,焕云、卿之黼黻。
宏中肆外,茹古含今。
虎凤蛟龙,炳韩公之翰墨;
烟霞草木,雄李白之篇章。
参《韶濩》之皦纯,配商周之浑噩。
横经东序,久闻孔道之明;
视草西垣,坐见尧言之布。
至于激昂万乘,经营四方,引《诗》、《书》之格言,陈宗社之大计。
开陈切至,见玉座之动容;
成效著明,宜金瓯之注记。
倘从曲突徙薪之计,当无逆坂转圜之艰。
宣室之思,再锡翘车之宠。
讨论润色,裨复古之大猷;
献替论思,订禦戎之上策。
赞列,光践阶符。
陈伊训《说命》之篇,继《烝民》《崧高》之什。
某用缘薄技,误辱隆知。
摘句分章,久服抠衣之训;
歌功颂德,愿操铭鼎之辞。
情动于中,言之不足。
雷母宜人王氏墓志铭1264年 南宋 · 刘克庄
 出处:全宋文卷七六三八、《后村先生大全集》卷一六一 创作地点:福建省莆田市莆田
宜人王氏,故京西安抚司干办公事、赠某官雷君讳某之妻,朝奉大夫直宝谟阁、浙西路提点刑狱宜中之母,生于淳熙丙申正月,没于宝祐丁巳八月八日,年八十二。
初封孺人,累赠宜人
明年二月丁巳,葬于抚州临川明贤乡之桐原,距夫墓三里而近。
四子:长安中,前卒;
宏中
次宝谟公;
次宪中。
一女,适余彦堪。
孙男女若干人。
葬后七年,宝谟公贻书莆田刘某曰:「吾母平生可纪者众,不肖孤不胜书,今笔其大者为《家传》以请,吾子其论述之,将刻诸宰上,以昭余哀」。
宜人始祖讳威,北平王讳处直之幼子。
广明初首倡义剿巢复京者,王兄处存也,终义武节度使
子郜弗克绍,北平王代领其军。
后为养子都所篡,威北走契丹,事见《五代史》。
既而自北还南,至豫章丰城之城头里居焉。
至乾、淳间,益蕃而大,族多名士,以理学参扣诸老、文笔角逐时髦者相望也。
宜人曾祖讳昌,祖讳颐。
父讳梦颜,字安国,素英迈,与宝谟公大父官讳为笔砚友,故宜人嫔于雷。
夫家自高曾世□学,无赀产,家朴素,无钗泽。
宜人逮事两世翁姑,尽孝极敬,虽井臼箕帚、庖饪纺织皆服其劳,无陨获也。
故夫子得囊萤映雪,不以家衡虑;
贤郎得担簦负笈,不以贫辍学。
始雷氏一门皆士服,俄而相踵由乡赋奉大对,登膴仕,而宝谟公遂为丁未胪唱第二人。
初掌荆南书记,今丞相贾公方建阃,俸外时有台馈以助亲釜,稍裕矣。
子通朝籍,禋霈该封,向荣矣。
傍观歆羡,宜人亦无喜容。
宝谟公儿时尝曰:「厨无宿舂,盍稍治生乎」?
宜人曰:「汝但读书,此非汝事」。
后守南康,一日命工,欲稍治首饰,叱曰:「吾平生不识珠子,死勿以此累我」。
用一小木梳四十年,属纩以二箧命宝谟公启寻木合内耳环子,曰:「以此殓我」。
其归时物也。
箧内惟铁木药器数件耳。
宜人一生固穷,视里之富者若浼。
姻族子弟谨厚者亟称奖,愿其成立;
轻俊者辄颦蹙,曰:「吾方忧之,未足喜也」。
自七秩后有嗽疾,久寖剧。
南康踰岁,起居甚适,夏五忽呼宝谟公至,曰:「见儿子作太守矣,好归去休」!
宝谟公忍泪曰:「母何为出此言」?
曰:「汝勿哭,我亦不忍弃汝,但死生常理也」。
又告家人曰:「须少凉」。
涉秋嗽大作,旋愈,然寝不复兴。
八月六日,问侍疾老婢:「汝何许得肉」?
曰:「今日祭社」。
惊曰:「凉矣」。
微有笑容。
宝谟公曰:「母快活耶」?
曰:「自然」。
又摇手曰:「勿哭,但常思吾言,莫恋好官」。
越二日昧爽,终于郡治。
昔《春秋》谓母以子贵,《诗》美容服之盛,孟子辨前士后大夫、前三鼎后五鼎之异。
宜人观之,子伦魁,生儿不慰意欤?
身命妇,象服不委佗欤?
二千石,肥甘轻暖不足于口体欤?
宜人所以持家奉己,敛首足形与赁舂辟纑时不少改度,盖《春秋》之所贵,诗人之所美,孟子之所异,皆不足以汩其灵台,有学士大夫之所难者。
至于治命一语,凛然有滂母之风矣。
初,宝谟公为诸生,数举幡论大事,及丹墀空臆空言,省闼署事十反,气节愈劲。
三立朝,不数月辄去,非恋好官者,而母训之严如此,乌乎,可敬也已!
铭曰:
自志其母,惟、欧阳,无足云,欧母不亡。
夫人家传,可补彤史,乌呼贤哉,此母此子。
陶隐君墓志铭宝祐五年九月1257年9月 南宋 · 吴潜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七六、《履斋遗稿》卷三 创作地点:浙江省宁波市
世雄字伯英
曾祖安,妣奚氏。
祖甄,妣崔氏、江氏、吴氏,吴即予之姑也。
允升,妣刘氏、魏氏。
俱隐德弗仕。
世雄五岁丧母,未几又丧父,继母毓之有恩。
刘死,世雄执丧有礼,乡人两称之。
养孀姑惟谨。
雅重好书,善治生。
早贫,晚岁优游,治家教子,俱有法度。
宝祐丁巳四月十有一日,以疾卒,得年五十有一,以九月壬申葬于昆山白杨之原。
娶刘氏,继以刘氏、高氏。
子男三人,九皋、九云、九功。
女四人,长适进士张俊民,次适进士宏中,馀尚幼。
陶氏世居姑孰,先君子正肃公笃友于之爱,俾迁于宣之慈溪,以便岁时叙集。
予兄弟时相与周旋九皋父子兄弟之间,别几年而九皋以缞绖请予铭墓矣。
为之铭曰:
宋正肃吴公甥孙陶世雄伯英之墓,积施有食,其在子孙乎!
徐武叔墓志铭1187年 南宋 · 陈傅良
 出处:全宋文卷六○五八、《止斋先生文集》卷四九、民国《平阳县志》卷八七、民国《瑞安县志》文徵卷五 创作地点:浙江省温州市瑞安市
余尝惑于太史公鲁仲连、邹阳并为一传,其世相去远,事甚不类,言语文章亦不相似也。
至读所谓「多其在布衣之位,谈说于当世」,盖释然有感于二子,而叹良史之笔,取舍固殊焉。
夫秦汉之际,士之遭时致身者,不知其几人,往往无闻。
太史公所身亲见,开封侯、桃侯而下,卿相数十辈皆略附名申屠嘉后,吝不立传;
二子特布衣尔,他无所概见,徒以书一编关于当世之务,相先后百有馀年,行事言语不同,而牵连书之。
则古人之不朽,诚有不在彼者,余以是铭武叔
乾道之庚寅辛卯,州大饥,米㪷直五六百钱。
守丞讳言上,且讳人言,遇道殣,即阳不省,众无与画此者。
武叔以书抵行在所之旧,言之哀痛也。
张公钦夫右司郎,得其书,持白丞相虞公父也。
诘朝奏事,虞公武叔书袖中,为孝宗诵之,孝宗矍然变玉色,曰:「永嘉故乐土,柰何使至于此!
守丞为谁乎」?
朝罢,趣上其名衔,即日罢去,更用贤守。
出浙河东郡常平米以赡吾州,州人获免于死亡。
当时识者颇乐道其事。
有以都司肯赍人书诣政事堂白之丞相丞相肯袖怀书至榻前奏上,上勿问所繇来,从之不移日,可不谓盛时乎!
而余窃又有感也。
父相,钦夫宰士,微武叔,殆不得事情于千里之外。
彼守丞何足道,所部官岂无其人,皆务自爱惜,重于请事。
武叔书生也,枉于场屋,志不但已,竟以一介之微,而动千乘之听,亡尺寸之柄,而全阖郡之民。
呜呼,岂非贤哉!
武叔死,其孤冠来乞铭,余故不辞,而久不果。
恐佚其事,使武叔之可以不朽者阙焉,则愧于子长之谊,于是次而铭之。
武叔讳钺姓徐氏,其先入闽,家福之长溪赤岸,由赤岸温平阳,至高祖始为万全乡尚贤里之族。
祖讳隆。
父讳几,自谓休休翁,与里人作义学,延知名士教子弟。
武叔,家益大,交游益好。
嘉庆先生沈东美之女,有淑行,能治宾客
六子:冠、宏、𡧎、容、寓、定。
冠进《德寿宫赋》,得试礼部;
宏中淳熙八年进士科,今为潭州州学教授
六女:适刘嗣尹,太学生
吴璞,刘仪陈昂,乡贡士
沈伯焕;
一尚幼。
初,沈夫人卒,葬于瑞安常宁寺之后山。
武叔年六十有三,卒于淳熙十有四年七月十有八日,以明年二月二十九日合于夫人之兆。
武叔少颖脱俦伍,博读而豪于文。
长而慷慨,好论时事若州里利病,趋义之急。
然公于臧否,至众辱人,人慕悦之,而亦畏其闻己之过。
至于群居,赋诗饮酒,无少长疏戚,辄与倾盖,襟度豁然,无纤芥疵吝,然后知其切磋之意,非欲多上人也。
余习闻之于郑公景望兄弟间。
一日,有邂逅萧寺者,容貌魁梧,伟丈人也。
意其为武叔,俄而长揖余曰:「子陈子欤」?
于是定交。
武叔人品,晚以庆寿恩授承务郎,再授承奉郎,吾党甚惜之。
铭曰:
行修而命违,志大而力微。
有子岐岐,天意其在斯。
瞻彼宰木,亦既可围。
褒大之迟,我独不敢疑!
族叔祖元继圹志1196年冬 南宋 · 陈傅良
 出处:全宋文卷六○五八、《止斋先生文集》卷五○、《永乐大典》卷三一四八 创作地点:浙江省温州市瑞安市
维陈氏自福之长溪县劝儒乡擢秀里徙温州瑞安县帆游乡义里,谱凡七世。
傅良生晚,犹及诸祖父行,皆厚重,不察察,大人也。
府君讳绍字元继,于祖行最少。
傅良及详其为人,里中有故,或众不能合,族中有故,或独不能支,必须府君至而后集。
夫人善助之,日以酒肉饮食人。
时出嬉游,岁必为具燕,少长至僮仆不遗。
其用度如不节,而家赀倍于畴昔。
府君崇宁二年,卒于乾道二年十月丙戌
夫人生元符元年,卒于淳熙十三年二月丁卯
府君淳熙五年十二月丙申葬于所居里西尖之麓,至庆元二年十二月庚申,而夫人祔。
二子:宏中、定中;
女适刘宋弼、朱克明、谢邦基。
孙男四人:宗诜、宗澹、宗洙、宗汾。
诜早卒,宗洙为兄之子方中后,澹、洙皆国子进士
女一人。
傅良,诸孙也。
硕人傅氏墓志铭1141年 宋 · 刘一止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二八二、《苕溪集》卷五一 创作地点:浙江省湖州市
硕人傅氏,会稽山阴人,故朝请大夫、龙舒太守、赠通议大夫吴兴刘公某之室也。
政和八年七月九日卒于京师太常丞安止之僦舍。
安止奉太硕人之丧归吴兴,以某年某月某日葬于乌程县澄静乡麻父山之原,从龙舒之兆。
后二十三年,其第三孙岑以户部侍郎奉祠,寻守上饶
岑于某为犹子,贻书见属,曰:「太母之葬将二纪,叔之所知也,而隧未有铭。
不幸父兄相继沦谢,其存焉而事太母之日最久,习其言动者,在诸侄惟叔,在诸孙惟岑。
岑老矣,使一日先太母填沟壑,而太母之遗懿不扬,无以昭示后人,则岑之恨岂有极哉」!
每得书问,无恙外必以为言,某其敢辞?
按傅氏系出傅岩,历汉及唐,世有闻人。
或居此地,或居清河
至太硕人高祖天台县邺,始著籍山阴
曾大父仕弼为河南府渑池县主簿
大父霖,赠尚书职方员外郎
父莹,任朝奉郎、守尚书屯田郎中,赠某官。
屯田以笃行闻于时,乡里称颜子。
其孙息有家法,且励于学,多名卿才士大夫,门之盛,在东浙为右。
硕人其第四女也。
天资孝谨,自少小如成人,屯田难其配。
龙舒伯父年十八,诵诗作赋,论议如贾生,再上登巍科,声名籍籍。
先娶新昌石氏,早亡,屯田以太硕人归焉。
硕人之归刘氏也,事舅姑惟其所适,恭其夫如宾。
严祭祀,厚宗族,睦姻党,恩妾御,子其庶犹嫡子,诸妇犹其母。
动静有常,率应仪法。
簪珥服饰,非甚敝不改为,勿殉时好。
平居言笑甚寡,和豫之气溢于颜间,自始及终,未尝语误。
群从妇族居,惟长伯姒是师,太硕人有所晓譬,未言而诚意已喻,听者悦服。
闺房忿争,戾气横出,望见太硕人在堂,则屏息缩躬,若无所容,太硕人初无言也。
观者窃叹德人之有威若此。
龙舒仕官四纪,囊无赢赀,鞠养孤甥,至终其身,既毕其嫁娶,又先己子官之,太硕人赞其事而躬其役,实甚勤。
凡今女子之行为可称者,皆优为之,未易疏举。
晚岁阅佛典有得,视世事若无心,临终不乱。
享年七十有八。
男四人,长曰敛止,任某官、签书淮阳军判官厅公事,持龙舒之丧以毁卒,其后以其子赠通议大夫
太常丞安止也,官朝请郎
次嘉止,修职郎福州罗源县丞。
次祥止,不仕。
女六人,适󲦤绅郎处厚、范正平、窦诰、吴埙、袁敏孺、陶櫎。
孙男崧,右迪功郎、监潭州南岳庙
峤,左朝散大夫直徽猷阁提点洪州玉隆观;
岑,左朝散大夫、降充徽猷阁待制、知信州军州事;
宗,右迪功郎、监潭州南岳庙
峄,右迪功郎、新授明州录事参军
嵘,左宣教郎太常寺主簿
𡵡、𡸠、岯,业进士
孙女婿曰叶樗、詹度、叶宏中、张由智、沈邦达、吴居实、居恭。
曾孙男坰、瀼、矼、法、瀹、湍、涧、泌、涑、坦之、洪。
曾孙女得婿者曰叶均、叶先。
硕人既葬十有馀年之间,三男二长孙之亡,诸孙之仕,居中者三。
岑力学有隽才,喜论事,自结主眷,始为从官。
峤尝仕太常少卿,嵘亦稍稍为时用。
呜呼,太硕人之遗泽,未有穷也。
铭曰:
傅出商岩,望于北地,厥后克世,于今千祀。
爰著山阴,自我高祖,冠冕彬彬,有烨其英。
惟屯田公,笃行纯备,家世矜严,是则是似。
猗欤硕人,实钟其懿,人所谓难,我乃独易。
我视舅姑,如父如母,察色承颜,惟命可否。
我视厥子,皆若己出,慈爱均等,何有庶嫡。
从妇族居,伯姒是师,诚意款款,听者悦随。
鞠养孤甥,辄先子官,克相其夫,悉义所安。
自昔妇德,见于女史,鲜克始终,有是具美。
麻谷之冈,时惟旧藏,无使坏伤,閟此铭章。
尚书礼部侍郎致仕赠大中大夫卫公墓志铭绍兴七年1137年 宋 · 汪藻
 出处:全宋文卷三三八九、《浮溪集》卷二五、《名贤氏族言行类稿》卷四三 创作地点:浙江省湖州市长兴县
建炎三年二月,上自维扬狩临安,慨然思中兴献替之臣。
一日顾宰相黄潜善、汪伯彦曰:「卫肤敏安在?
趣以来」。
时乘舆新渡江,人皆南骛,道路充斥,公独昼夜北行,及上于平江
上闻之,喜顾御史中丞张澄、谏议大夫郑瑴曰:「卫肤敏至矣」。
公见上泣,上亦泣曰:「卿在谏省,朕知卿忠,每以卿言为信,今宜知无不言,有请不以时对」。
公顿首谢曰:「臣顷在维扬,数为陛下言维扬非驻跸地,请早还建康
临安亦非帝王居,宜须事定亟还」。
因陈所以守江之策,上首肯曰:「是吾心也」。
翌日再对,归即遇疾,犹扈跸至临安
尚书刑部侍郎,未拜,闻明受之变,恸哭舟中,疾益侵。
上章请老,不听。
乞舆医秀州,从之。
尚书礼部侍郎,寻上印绶。
卒,年四十九。
书闻,上叹惋移时,特赠大中大夫
他日见其同贬中书舍人汪藻曰:「卫肤敏可惜」。
其为上眷知如此。
公讳肤敏,字商彦,少力学问。
宣和元年,以太学上舍生奏名,徽宗亲擢为第三人,而称其文明白赡美,授文林郎南京宗子博士
越数年,同年生王俊乂入对,徽宗忆公姓名,问今何官,俊乂以实对。
徽宗曰:「尚吏州县,当时岂不堪学官耶?
今行召之」。
翌日召公,既见,改宣教郎秘书省校书郎
时国家新与金人和议,遣生辰使,宰相拟十馀人,徽宗以公为可,假给事中往聘。
公言:「金主生辰后天宁节五日,今未闻金遣使而吾反先之,于威重已缺,万一不至,为朝廷羞。
请至燕山候之,彼若不来,则以币置诸境上」。
上以为然。
洎至燕山,金人果不来,置币而返。
七年,复遣舒宏中往,已陛辞矣,上改命公。
道逢贺嗣位使许亢宗亢宗言敌且大入,止公毋行,公不听。
及燕报愈急,众凶惧不敢前。
公叱曰:「君命也,其可辞乎」?
及疆,知金渝平,益不为屈。
金人答书,欲以押字代印章,公曰:「押字施之臣下可也,岂所以待邻国哉?
北朝立国,当以礼义,今修好不以礼,交邻不以义,将何以国乎」?
拒之旬日,卒易玺书。
及授书,责公双跪,公曰:「此北朝礼也,行人何为」?
金主大怒,观者为股栗,公处之晏然,终莫能夺。
由是不悦,羁留中道者半年。
涿州,与斡喇布遇,请公相见,公辞不可,则问相见之仪,敌以例对,公笑曰:「所谓例者,非趋伏罗拜乎?
皇子虽贵,人臣也;
使人虽贱,亦人臣也。
两国之臣相见而僭君,是一国二君也,不祥无大焉」。
乃长揖而入。
既坐,出誓书示公。
公曰:「某使万里,去朝廷久,此书真伪不可知」。
因纵言及军中事,公连挫敌,复被留。
渊圣皇帝受内禅,始还。
进官三等,迁尚书吏部员外郎
于是高丽入贺,以公为宣问使,假太常少卿迓之而杀其礼。
公曰:「国家厚待高丽久矣,今一旦镌薄,恐失其心,不若如旧便」。
从之。
明州,顾时多艰,凡缘客及民者,率以便宜从事,所过无秋毫扰。
初,诏使人春见,其冬金人逼京师,诏令不通,使人坐馆淹久,日费以万计。
公度俟诏而遣,则失风潮之期,留之经年,东南之饩牵竭矣。
乃以币易金缯,厚饷其使而移文遣之。
建炎元年还朝,归矫制之罪。
上大嘉赏,迁卫尉少卿
公言:「属者敌犯京师,乘舆保金汤而居固善;
知敌已弃去,必复来,而尚婴孤城,此大臣不知变之过也。
今两河诸郡幸皆坚守,谓宜阴以帛书许其世封,使人知自爱,不为贼有。
陕西山东淮南,则令增陴浚隍,以训齐其人,而择大臣镇抚之。
车驾姑即建康而居,势万全矣」。
起居舍人
又言:「方今二圣未还,陛下于宫室衣服饮食之奉宜痛节损,虽郊庙亦不用乐,庶精诚有以感动天地」。
右谏议大夫,兼侍讲
既就职,首劝上以守法度、慎爵赏、正纪纲。
因指陈时政之失,有崇宁大观宣和之弊未尽革者十馀事,言甚卓至,上皆罢行之。
又请以承庆院营缮之役付扬州,升旸宫造作之事归有司,禁中差除须索必关三省;
其不合天人之意、戾祖宗之法者,许大臣执奏,大臣不正救者显诎之。
先是公论时政,上曰:「崇宁大观以来,所以乱祖宗法者,由宰相持禄,惟恐失人主之意,故于政事无所可否,驯致前日之祸,自今当以为戒」。
故公因此以坚上意。
时中贵人李志道以赦复保庆军承宣使,添差入内内侍省都知容机亦落致仕,公论执再三,皆朝奏暮罢。
二年,拜中书舍人
公前劝上守法度,会邢焕以后父除徽猷阁待制孟忠厚太后侄除显谟阁直学士,公力言非祖宗制,寻改观察使忠厚自如。
公以骤自谏省舍人,疑有因,乃奏曰:「昔司马光张方平不当参知政事,自御史中丞翰林学士言『臣言是则方平当罢,若以为非,则臣当贬。
今两无所问而迁臣,臣所未谕』。
臣虽不肖,愿附于司马光」。
上令宰相谕公曰:「朝廷以次迁,非论事也」。
公犹不拜,居家待罪者逾月。
忠厚易承宣使,乃出。
公以中书政事本,命令有不当,辄封还之,风采振一时。
宰相滋不说,乃以事出公,除集英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,议者为不平。
未逾年,上思公,召还焉。
公上世齐人,唐末避乱徙钱塘,又徙华亭,故今为华亭人
曾祖至,祖九思,父公望公望奉议郎
元室、继室皆朱氏,封宜人
三子,仲英、仲杰、仲巡,而仲巡早卒。
仲英、仲杰,皆右承务郎
一女,适右迪功郎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王崿。
公为人刚明,邃于经术。
与人交,退然若不能言者。
而遇大事,一见其当然,决意行之,虽祸福死生陈前,莫能移其所守。
故使异域、馆远客,天子必以属公,而公亦必得其要领。
在人主前论事,衮衮援据,精详切中,其忌讳皆人所难言者,人主未尝不改容嘉纳。
遭时变,故上慨然起公于流落之中,意岂浅哉?
使天假之年,其施设当如何?
方向用公,而公以不起闻矣,宜天子追思不忘,而形于屡叹也。
公卒以建炎三年四月丁卯,葬以其年七月甲申,其地在湖州乌程县戴坞之原。
既葬八年而仲英遂求余铭不已,余从游最旧,在西掖时又与公同贬,知公为最详者,是宜为铭。
铭曰:
自古臣主,鲜逢亟乖。
公于三君,展也必谐。
厥谐伊何,一以忠荩。
遭时屡更,吾见其进。
始事考,飞英下僚。
以节归报,靖康之朝。
建炎中兴,公首褒用。
知无不言,莫若公勇。
帝不知我,吾宁尽规。
谓不剀切,帝胡见思?
气吞虎狼,万里之外。
死生关身,曾不少概。
当馈兴叹,诏追而来。
来而不年,亦孔之哀。
葬虽异州,同此泽国。
刻贻无穷,曰宋遗直。